小楼寒,
夜长帘幕低垂。
恨萧萧、无情风雨,
夜来揉损琼肌。
也不似、贵妃醉脸,
也不似、孙寿愁眉。
韩令偷香,
徐娘傅粉,
莫将比拟未新奇。
细看取、屈平陶令,
风韵正相宜。
微风起,
清芬酝藉,
不减酴醿。
长夜里,
虽然放下了帘幕,
小楼上依旧寒气逼人。
可恨那萧萧飒飒的无情风雨,
在夜里摧残着如玉的白菊。
看那白菊,
不似杨贵妃的微红醉脸,
也不似孙寿的娇柔愁眉。
韩令偷香,
徐娘傅粉,
他们的行径都不能拿来与白菊相比。
细细看着,
屈原和陶令,
孤傲高洁的品性正与白菊相宜。
微风吹起,
白菊的清香蕴藉,
丝毫不亚于淡雅的荼蘼。
渐秋阑、雪清玉瘦,
向人无限依依。
似愁凝、汉皋解佩,
似泪洒、纨扇题诗。
朗月清风,
浓烟暗雨,
天教憔悴度芳姿。
纵爱惜、不知从此,
留得几多时。
人情好,
何须更忆,
泽畔东篱。
秋天将尽,
白菊愈发显得雪清玉瘦,
似向人流露出它无限依恋的惜别情怀。
你看它似忧愁凝聚,
在汉皋解佩;似泪洒于纨扇题诗。
有时是明月清风,
有时是浓雾秋雨,
老天让白菊在日益憔悴中度尽芳姿。
我纵然爱惜,
但不知从此还能将它留下多少时候。
唉!世人如果都晓得爱护、欣赏,
又何须再去追忆、强调屈原和陶渊明的爱菊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