冈头花草齐,
燕子东西飞。
田塍望如线,
白水光参差。
农妇白纻裙,
农夫绿蓑衣。
齐唱田中歌,
嘤伫如竹枝。
但闻怨响音,
不辨俚语词。
时时一大笑,
此必相嘲嗤。
水平苗漠漠,
烟火生墟落。
黄犬往复还,
赤鸡鸣且啄。
路旁谁家郎?
乌帽衫袖长。
自言上计吏,
年初离帝乡。
田夫语计吏:“君家侬定谙。
一来长安罢,
眼大不相参。
”计吏笑致辞:“长安真大处。
省门高轲峨,
侬入无度数。
昨来补卫士,
唯用筒竹布。
君看二三年,
我作官人去。
”
冈上头花草一抹齐,
燕子飞东呵又飞西。
远望田塍像条线呵,
一片白水波光参差。
农妇穿着白麻布裙,
农夫披着绿草蓑衣。
一齐唱起田中歌呀,
轻声细语好似竹枝。
但听哀怨的歌声响,
不懂俚语不辨歌词。
时不时的一阵大笑,
定是互相嘲笑嬉戏。
水田平平苗儿漠漠,
烟火升在村村落落。
大黄狗,
来回地走,
红公鸡,
边叫边啄。
路旁谁家的小伙子,
戴乌帽穿着大袖衣。
自报说他是上计吏,
年初才刚刚离京师。
田夫对计吏把话讲:“您家我可非常熟悉。
您一从长安回乡里,
见人就装作不认识。
”计吏笑着上前答话:“长安真大得了不起。
省禁大门高大又威严,
我可进去过无数次。
近来补卫士的缺额,
用一筒竹布就可以。
您看二三年以后吧,
我一定作个官人去。
”